我偏着头,边戴耳坠边温声道:「是,比不得你。」
耳坠是顾知谨送我的,缀了玉,在璀璨的吊灯下显出温润的色泽。
这大概是我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了。
他盯着我手上的动作看,唇边讥讽的弧度更大了。
他曾经也送过我耳坠。
是用啤酒瓶磨制成的,耗了他整整三个月,手指上多了很多伤口。
这是我们17岁在一起时他送我的礼物。
他给我亲手戴上的那一刻,我也想过我们会一直走下去。
可24岁时,我看着每天在出租屋里抽烟、喝酒、打游戏的他,还是提了分手。
二十多年来受过的教育告诉我。
我可以拥有一段糟糕的爱情,但不能放纵自己过一个烂透的人生。
我带着硕士毕业证书奔向了新的城市。
当时朋友都在说我无情无义,冷血动物,读书读傻了,连年少的情谊都不念了。
后来又听说我找了个有钱人,他们纷纷替祁野鸣不平,发来信息骂我物质、拜金、不要脸。
我不得已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。
后来我也是偶然从老师口中得知,祁野混得越来越好了,甚至给学校捐了几栋楼。
从原来的全身上下只有几万块,到现在身价几百万。
那些我七年里都没劝动的东西,车子、房子、存款……
全部都在三年内快速推进。
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出租屋里打游戏,而不愿意出去工作的小混混了。
如今出人头地,对我自然少不了一番嘲讽。
手机来电拉回了我的思绪。
我按下接听键。
「试好了?」
电话那头传出的男声质感温和,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细听下还有几分低哑,应该是刚跟那群老股东唇枪舌剑过。
「试好了,你现在过来吗?」
「嗯,路上。」
我看了一眼窗外乌沉沉的天气,叮嘱道:「雨天路滑,你慢点开。」
他笑了声:「知道,你先去吃点东西,免得饿。」
我看了看镜子里拖曳到地上的裙摆,嘴上应了「嗯」,实际却没动。
都换好了,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。
挂了电话后,站在我后边的男人缓慢地一下一下鼓起了掌。